第一折
(沖末扮秦昭公領卒子上，云)先祖顓頊苗裔孫，姓贏氏國爲秦。只因善禦扶周主，惡來有力事于殷。乃秦國昭公是也，先祖乃顓頊之後。自犬戎伐周，祖襄公將兵救周，戰陣有功。周東徙洛邑，襄公以送，周平王封祖襄公爲諸侯，賜岐山之西地。自襄至成公七世，乃立其祖穆公。聞楚人百里奚之賢，重幣贖之，恐楚不與，乃請以五羚羊皮贖之。是時里奚年已七十余矣，穆公與語國事，乃大悅，授之政，號曰“五羖大夫”。穆公卒，葬從死者一百十七人，秦人哀之，爲作《黃鳥》之詩。至孝公乃四世，山河始固，強國六公，齊威、楚宣、魏惠、悼、韓哀、趙成。秦地雍州，不與中國諸侯之會盟。公乃惠振孤寡，招戰士，明功賞，秦國大治。自兄王卒，立某爲公。俺秦國軍有百萬，將有千員，西巴蜀，北控葉蕃，南連襄鄧，東有蒲阪。今天下七皆來伏秦，惟有趙國成公不來。某久聞趙國有楚和玉璧，價值萬金，某心欲要求之，無計可取。今某下有大將白起，喚他來商量怎生取索。左右，與我將白起來者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白起安在?(外扮白上，云)少年爲將領雄兵，鐵馬金戈定兩京。全憑略安秦地，官封護國大將軍。某秦國大將白起是也。郡人氏。自昭王十三年爲將，擊韓之新城，攻韓魏伊闕，斬首二十四萬，又虜其將公孫喜，拔五城，封武安君之職。今天下七國皆伏秦國。惟有趙國不。數次要領將收趙，昭公不允。今有昭公呼喚，須走一遭去。左右，報復去，有大將白起來了也.(卒云)理會的。(報科，云)喏，報的大王得知，有白來了也。(秦昭公云)著他過來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過去。(做見科)(白起云)主公呼喚白起，有何軍國事商議？(秦昭公云)將軍，今天下七國，皆伏于秦，有趙成公不伏俺秦國，今請你來商議。(白起云)大，此事小哉。俺秦國軍有百萬，將有千員，若起兵趙交鋒，必然擒拿了趙成公，定了趙地也。(秦昭云)白起，想趙國多有英雄，倘若與他交鋒，若俺不利，枉惹各國恥笑。趙國廉頗好生英勇，俺不當兵，則可以智取也。(白起云)大王，趙國既有廉頗半，俺怎生智取也？(秦昭公云)白起，某久聞趙國無瑕玉璧，價值萬金。咱這裏差一使命，直至趙國，取玉璧，與他十五座連城換取。若趙成公見說十五連城，必送玉璧前來，俺收其玉璧，不與連城，玉秦國有之。他若不送半玉璧來時，俺秦國起大勢軍，問罪興師，擒拿成公。此計如何？(白起云)大王，計大妙。若送玉璧到于秦邦，不放其人還國，其寶國收之。若無玉璧，某統大勢雄兵，將趙國踏爲平。則今日便差使命趙國走一遭去。(秦昭公云)白起，差使命，則今日便去取索玉璧。若來時，報復我知。則爲這無瑕玉璧有光瑩，差使命火速離京。若送秦邦境界，我看他休指望十五座連城。(下)(白起)則今日差使命趙國取玉璧去了。此一去若有玉璧，事罷論。若不與呵，某統大勢秦兵，活拿成公，方某平生之願。秦將英雄誰可當，今差使命出咸陽。將玉璧親身到，活拿廉頗劍下亡。(下)(外扮趙成領卒子上，云)晉地三分出祖襄，爲因智伯定興亡。嬰立孤心存趙，至今萬古把名揚。某乃趙成公是也。祖襄公三分晉地，都于邯鄲，祖遂胡服招騎射。二年，祖略中山地，至寧葭；西略胡地，至榆林，胡獻馬。二十一年，攻中山，獻四邑。今天下七國爭，五國皆伏于秦，惟有趙國不從于秦。久聞秦國白，要起秦兵，與趙交鋒。奈俺趙國有老將廉頗，十英勇，秦不敢興兵，皆懼此人也。今日某在邯鄲觀，左右那裏，門首覰者，若有人來時，報復我知道。卒子云)理會的。(外扮使命上，云)奉命離京出帝都，馳鞍馬又當途。只因玉璧親臨趙，孤矢之間顯丈夫。官乃秦國使命是也。奉昭公之命，親齎書呈，直至國索取玉璧。說話中間，可早來到邯鄲也。小校報去，有秦國使命在於門首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(報，云)喏，報的主公得知，有秦國使命至此也。(趙公云)著他過來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過去。(秦使命見科)(趙成公云)兀那使命，你此一來，有何公幹？使命云)上告大王知道，今奉昭公之命，聞知趙國有瑕玉璧，價值萬金。俺主公敬奉十五座連城，換取璧。若大王允諾，可遣人送玉璧至秦，換取連城，結兩國之好。如若不從，兩國干戈必起。伏望大王鑒不錯。(趙成公云)兀那使命，你且回本國。某與宰商議然後自有個主意。(使命云)大王，小官告回，大王早遣人來。則今日小官便回秦國去也。只因這國玉璧號無瑕，故教兩處起爭差。今剩驛馬回京兆，辭海角與天涯。(下)(趙成公云)秦國使命去了也。校，與我喚將大將廉頗來者，我與他商議玉璧之事。卒子云)理會的。廉將軍安在？主公呼喚。(廉頗上，)幼年爲將定邯鄲，英雄赳赳展江山。伐齊曾破登路，威鎮秦齊燕與韓。某乃趙國大將廉頗是也。爲大破齊兵，官拜上卿之職。今有成公呼喚，不知有事，須索走一遭去。可早來到也，小校，報復去，有廉頗來了也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(報科，云)喏，的主公得知，有廉頗來了也。(趙成公云)著他過來。卒子云)理會的。過去。(做見科)(廉頗云)大王呼喚頗，有何事幹？(趙成公云)將軍，喚你來不爲別，有秦昭公差一使命，持書前來，索取無瑕玉璧，願十五座連城償之，故請老將軍商量此事也。(廉頗)大王，此一事其中有詐，倘若將玉璧送到秦邦，昭公不與城池，可不自送了玉寶，又不與城池，枉鄰邦恥笑。願大王思之。(趙成公云)老將軍，若俺送玉璧去時，秦國若領兵前來，俺可怎了也?(廉頗)大王，自古道兵來將迎，水來土堰。他若領兵來，俺這裏領兵與他交鋒。若戰敵不勝呵，再做個佈。(趙成公云)將軍，豈不聞“三思而後行，再思可矣”？左右，與我喚將中大夫藺相如來者.(卒子)理會的。藺相如安在？(正末上,云)小官乃趙國中夫藺相如是也。方今七國之分，用秦齊燕趙韓楚魏。輔佐趙成公，建國於邯鄲。七國諸侯，內有強秦、楚、雄燕，大齊。今有秦國數次征伐俺鄰邦，奈俺國武有廉頗，文有小官藺相如，以此不曾得俺半根箭。今日主公呼喚，不知有甚事，須索走一遭去。早來到也，報復去，道有藺相如來了也。(卒子云)會的。(報科，云)喏，報的主公得知，有藺相如來也。(趙成公云)著他過來。(卒子云)理會的.過去。做見科)(正末云)主人呼喚小官有何事？(趙成公云)夫，喚你來不爲別，今有秦國差一使命前來，索取瑕玉璧，與咱十五座連城換之，故請你文武二人，議此事。(正末云)據著主公心思，這玉璧可是與他不與他？(趙成公云)我想來，咱將玉璧送與他，他然賞與咱十五座連城；他若不與俺城時，咱再做個較。(正末云)廉將軍，據你意下如何？(廉頗云)據我說，玉璧不當與他。倘有失錯，悔之晚矣。(正云)將軍此言，說的差了也。(廉頗云)我怎生說的了？若是玉璧不去呵，他必然來征伐俺趙國，老夫領趙國精兵，與秦決勝敗，未知誰贏誰輸，再做商。(正末云)將軍，可不道“一日干戈動，十年不太”？(趙成公云)大夫，俺若將玉璧送與他，他若還肯償城，咱怎生再得這玉寶？(正末云)主公，如今昭公要俺這無瑕玉璧，他以十五座連城換此玉璧，豈有真心？他以城求璧而不與，曲在我矣；與之璧不與我城，則曲在秦矣。主公，小臣藺相如雖然不，我願奉璧而往。如若秦公無意償城，則臣請完璧歸。我主意下如何？(趙成公云)大夫，想昭公兵有萬，將有千員。你若到秦境，他收了玉寶，將你拘咸陽，人不能歸趙，寶不能回國，那其間則怕你悔晚矣。（廉頗云)大夫，你言者不當。秦乃虎狼之，兵多將廣，馬壯人強，有併吞六國之心。想當日國強兵，交鋒于函穀，皆大敗而回。何況你懦弱之，不習兵甲之事，你若到秦邦，必然失寶喪命，那間枉惹英雄恥笑。(正末云)將軍息怒。如秦國不與城，小官不完璧而歸，對著主公、衆官在此，小官不還趙國!(趙成公云)大夫，玉璧價值萬金，非同可，則要你小心在意者。(廉頗云)相如，你若這一，失了無瑕玉璧，囚你在咸陽城內，休想俺趙國起來救你。(正末云)將軍放心也。(唱)
【正宮】【端正好】何須你列槍刀，排隊伍，和敗全在相如。(廉頗云)大夫，你此一去，敢有去路兒，無那回來的路兒。(正末唱)元帥怕有去路道無回路，他將我廝小覰忒欺負，則今日離趙國踐程。他若是懷奸詐，我可便使機謀，(趙成公云)大夫，要你疾去早來，小心在意者。(正末云)主公放心也。唱)我手裏怎肯道甘獻與他這荊山玉。(下)
(廉頗云)主公，相如去了也。他這一去，捨命喪之路。玉璧不能回國，相國必然久困于秦，教鄰邦笑也。(趙成公云)將軍，相如如此一去，勝負未知。若是不得秦城，完璧回國，那其間我將他重重加官賞，未爲晚矣。則爲這昭公使計用心機，故教兩國相持。你若是完璧償城得兩便，那其間封官賜賞把題。(下)
(秦昭公領卒子上，云)自古長安地，周秦古雍州。川花似錦，八水永長流。華夷圖上看，陝右最爲頭。乃秦昭公是也。自從前者差使命去趙國，索取無瑕寶去了，有使命回國，言說成公差人送來，換取十座連城。某索玉璧，豈肯將連城換取？若將玉寶送，某收於麾下，將來人囚於城中。玉寶得之，連成與，方稱我平生之願。左右那裏？門首覰者，趙國命來時，報復我知道。(正末領親隨上)(正末云)小藺相如，自離趙國，領著親隨，將著玉璧，來至秦。我想秦昭公這一番要這玉璧，他則是明欺趙國無也。(親隨云)大夫，想秦國昭公奸詐，白起英雄，夫這一遭不當爲使，獨入秦邦，則怕俺遭秦之困麽。正末云)你不知某在主公跟前，說了大言。這一遭入爲使，也非同小可，則爲救蒼生之苦也。(唱)
【仙呂】【點絳唇】則恐怕士馬相殘，庶民塗，怎敢道違程限。人生於天地之間，播一個清史內揚贊。
【混江龍】這一場也不用軍卒百萬，(親隨云)夫，咱只是單人獨馬到秦國，憑著甚麽武藝得玉寶國也？(正末唱)憑著我唇槍舌劍定江山。見如今河海晏，黎庶寬安。出口誇言離趙國，鋪謀定計入潼。因此上乘駿馬，跨雕鞍，披星月，冒風寒，完玉，要回還。解了那麒麟殿上趙公憂，更和這虎狼叢英雄漢。也不望封官賜賞，則願的人馬平安。
(親隨云)大夫，想無瑕玉璧，是俺趙國之寶，秦又不知道，因何將此無瑕之寶，自送于秦國？咱正自招其禍也。(正末云)你不知道,聽我說與你.(唱)
【油葫蘆】想當日文武群臣列兩班，玉階前，聖顔，則聽得秦邦使命到邯鄲。要無瑕玉璧相觀看，可便許連城換易成虛誕。(親隨云)大夫，既然秦國十五座連城換此玉璧，便送來也不虧俺趙國。(正唱)他要玉璧容易取，與連城呵恐作難。他將俺鄰欺壓相輕慢，俺若是起征戰在霎時間。
【天下樂】則爲這兩國干戈若動煩，數十載難波安，那其間悔後晚，則這個藺相如正直非占奸。言詞有定準，無轉關，我可便定興亡在這番。
(親隨云)大夫，旬日之間，到于秦邦也。(正末)早來至府門首也。報復去，道有趙國中大夫藺相在於門前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中大夫，大王著你過。(親隨云)大夫過去，親隨在於何處？(正末云)你在門首，我自過去。(正末做見科)(秦昭公云)趙國命，官居何職，爲何至於秦邦？(正末云)小官趙國大夫藺相如，奉趙國命，差小官奉玉璧入秦。(秦公云)既然成公差你送玉璧入秦，今玉璧在於那裏？正末云)玉璧見在此，請公子觀看。(秦昭公云)玉璧來，我試看咱。(做看科，云)是好玉璧也。這璧當初您趙國怎生得來？(正末云)公子，這玉璧當本不在趙國生，乃楚國荊山出此玉。有一人乃是卞，得此玉進于楚公，楚公不識。次後卞和三進，楚才知是玉，後來落在俺趙國。(秦昭公云)原來此玉爲真福，也則如此出產。這玉再有甚麽奇妙？卞和何知道他是無瑕玉璧也？(正末唱)
【金盞兒】這玉出荊山，長荊山，卞和爲此可遭危難。自離了楚國到邯鄲，看承的如氣命，愛惜心肝。(秦昭公云)量此玉非爲大寶，不爲罕哉!(正唱)您若將容易得，便做等閒看。
(秦昭公云)左右那裏？與我叫將白起將軍來.(卒云)理會的.白將軍安在？(白起上，云)某乃秦國大白起是也。正在教場操軍，小軍來報，有趙國使命此。主公呼喚，必然是趙國使人送玉璧前來，我須走一遭去。可早來到府門首也，小校報與大王知道，白起來了也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(報科，云)喏，報大王得知，有白起將軍在於門首。(秦昭公云)首他來。(卒子云)理會的。過去。(做見科)(白起云)大，呼喚白起有何事？(秦昭公云)白起，喚你來不爲，今有趙國，差中大夫藺相如，送將玉璧來，喚你觀看。(白起做背與秦公云)大王放心，他這一送這璧來，趙成公有懼秦之心，故使人送來。他想換十座連城，難之又難哩。我如今將這無瑕玉，則說不真寶，看他將甚麽言語回大王？(秦昭公云)白起，是如此，你心與我皆同。(白起云)大夫鞍馬上勞神，玉璧來，某試看咱。(做見科，云)我道是其麽無瑕寶，價值十五座連城，原來此寶白石而已。虛得其，非爲寶也。(正末背云)則除是恁的。公子，此非寶也。(秦昭公云)既然無瑕玉璧不是真寶，世上何真寶？(正末云)公子豈不聞國之忠良，乃世之大寶。玉呵!(唱)
【醉扶歸】饑不可爲糧飯，凍不可禦風寒.(秦公云)你說這玉不是大寶，可怎生上下無瑕，一色潤，內外瑩然？真乃世之寶也。(正末唱)便做道溫光輝有甚罕見，如今惹禍招災患.無紋藻那能入眼？端的費雕琢難磨渲。
(白起云)大王，此人言語之間，是個足智我謀之，你問他想上古何爲大寶？(秦昭西元)兀那大夫，玉璧不是真寶，自上古至今，何爲至寶？你試說一咱。(正末云)公子，自古及今，有幾個國之大寶也。秦昭公云)是那幾個國之大寶？你試說我試聽咱.(正唱)
【河西後庭花】一個湯伊尹除佞奸，一個薑太伐暴殘。有一個孝子周公旦，一個忠臣殷比幹.(秦公云)我道你說甚麽大寶，你可將上古名人比並，在我跟前攀今攬古。(正末唱)非是我古今攀，他都後人楷范，你看的這無瑕玉似等閒。
(白起云)大王，你如今和趙國大夫說，教他且回亭中安下。留下玉璧，再做商量也。(秦昭公云)大，今日天色已晚也，將玉璧留在某府中，你且回驛安下，到來日再做道理。(正末云)住者!公子，這璧此一來呵，便留下秦國也。當此一日，公子差使至趙國，言說秦國以五十座連城換此玉璧。今小官璧至此，公子所言玉璧非貴。如今小官將此玉璧，回驛亭中，到來日聚集文武，小官對著文武，獻此璧，也顯的俺趙公敬公子之心。等公子與衆將計議當了，公子先進這十五座邊城圖樣，小官將去，可顯的公子不失信于趙公也。(白起云)主公，他也說是。(做背科，云)他既入到我秦邦，他便插翅也飛出這潼關去。你且教他將玉璧回驛亭中去。(秦昭云)大夫，今日你將玉璧且回驛亭中安下，明日與官商議，可來取此玉寶。(正末云)小官且回驛亭中也。(正末做出門見親隨科)(親隨云)大夫，玉璧安？咱怎能夠回國去？(正末云)玉寶在此.親隨,收玉收的好者。咱今夜便出秦關，暗轉間道，回趙國去。(唱)
【尾聲】且歸到驛亭中，疾便把程途盼。便蕩黃河退灘，一路上殷勤休怠慢。早回還，教公子開；語言間，別有機關。我若是有差錯有輸虧誓不還，必然令人追趕。我若出的潼關一難，你看我不分星到邯鄲。(下)
(秦昭公云)白起，既然趙國相如將玉璧歸驛亭中下，明日畫與他城子圖樣，留下相如，永不能夠還。無瑕玉璧價千金，故使機謀用計深。休誇趙國英將，怎出秦邦京兆城？(下)(白起云)主公去了也。來日畫與他個十五座城子圖樣，留下玉璧，則不與城子，便相如插翅也飛不出函谷關去。趙國相如膽高，入秦爲使顯英豪。略施小計難逃命，教你目前命喪荒郊。(下)(秦昭公領卒子上，云)莫使直中直，防人不仁。頗奈趙國相如無禮，他推說今日畫城子樣，換取玉璧。此人到於驛亭，夤夜潛逃出關，將璧帶回本國去了。左右那裏，與我喚將白起來.(卒云)理會的。白將安在？(白起上，云)某大將白起。公呼喚，須索走一遭去。可早來到也，不索報復，自過去。(做見科)(白起云)主公呼喚白起,有何事？秦昭公云)白起，今有趙國相如，將玉璧回於驛亭，夜潛逃走了,似此怎生是好?(白起云)主公昨日不當玉璧與他,今日倒教他恥笑.(秦昭公云)既然他走了，易,你如今領三千人馬,便與我趕去。若拿將回來,我他銼屍萬段!(白起云)主公,此人難以追趕。想相如如曲珠,說東向西,往那裏趕去？便拿將相如來，則他一個人。(秦昭公云)今日不去追趕，此寶何日得？(白起云)臣有一計,可以擒拿趙成公.(秦昭公云)將安在？(白起云)主公設一會于澠池，則說與趙成會盟，他必然來赴宴。來時臣設三計，會上必擒了成公，覰玉璧何罕之有!(秦昭公云)將軍那三條計？說一遍咱。(白起云)頭一計，等趙公酒酣之際，筵擊金鍾爲號。第二計，酒筵間二將舞劍，就筵前可成功。第三計，壁衣中暗藏甲士，擒拿成公。不出計，趙國君臣必質于秦。主公意下如何？(秦昭公)此計大妙!則今日就差使命，請命趙成公選日會盟澠池。無甚事，後堂中飲酒去來。(同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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